蕭蕭白髮臥扁舟,死盡中朝舊輩流,
信手拈來以上陸游這首詩重讀,念到最後兩句『猶有少年風味在,呈箋著句寫清愁。』,想起多年前一封回覆摯友的信函,對於他對敝作的善意批評,有如下的回應,重看時這種清愁,也好像還猶有點少年風味:
某某賢兄大鑒。頒來
華翰,欣忭奚如。更聞手教,聆悉壹是,賢兄不以弟卑鄙,以志慮忠純之心,一片赤子之誠,賜言規勸,賢兄高義令愚弟汗顏,不知所言,只謂
「脈脈此情誰可語,永留知己在人間」。
愚弟恭耹教晦,將無時不敢或忘,為賦新詞而強說愁之嫌,舊作中的是滿眼斧鑿之痕,無容置疑。歲月流逝,閱歷加增,如今增識愁滋味,直有「欲說還休、欲說還休,卻道天涼好箇秋」之概,時而更感「覺來知是夢不勝悲!」又豈能以區區片言隻字可以盡之,此為近年作品退減之因也。
年少偏激剛烈,幾許豪情壯語,亦嘗有之,曾以本名題聯一對,僭妄自負,願賢兄品評之餘,務請諒之:「錦衣留名非所慕,忠己無憾是吾心。」
一晃十載,回想愚弟當年,願力雖雄,然碌碌無才,於世無功,於家無勛,傷所愛之心,賚恨自慚,狂言忠己無憾,誠可笑也。
月前曾讀宋詞一首,深有所感,願與賢兄共賞:
「將軍百戰聲名烈,
向河梁,
回頭萬里,
故人長絕。
易水蕭蕭西風冷,
滿座衣冠似雪,
正壯士悲歌未徹!」
瀆擾清神。專此奉覆,尊此敬候
金安!
愚弟 頓上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二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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