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盡說江南好,
遊人只合江南老。
春水碧於天,畫船聽雨眠。
壚邊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。
未老莫還鄉,還鄉須斷腸。
遊人只合江南老。
春水碧於天,畫船聽雨眠。
壚邊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。
未老莫還鄉,還鄉須斷腸。
前蜀.韋莊《菩薩蠻》
西方人的鄉情雖也詩意,卻不如中國的豐富深刻。希臘史詩《Odyssey 奧德塞》敘述偉大的回家旅程,但自荷馬以後,西方人漂泊更遠了。英國作家 Cilbert Keith Chesterton 認為英詩裏最美的一行是「遙遠的在山那邊」。一直到當代小說裏,Ernest Miller Hemingway 的老人在魚被吃後,想起究竟什麼打敗他時,他大聲自答:「沒有,是我走得太遠了。」
然而走遠後,西方人並不一定像中國人感到「無奈歸心,暗隨流水到天涯」。這歸心在溫庭筠的「雞聲茅店月,人迹板橋霜」上,也在馬致遠的「枯藤老樹昏鴉,小橋流水人家,古道西風瘦馬」上;無動詞,因詩意已被鄉思貫通了。鄉思擴展了民族與歷史意識。英文裏的「Fatherland」、「Motherland」,或「Homeland」,我們叫「祖國」,把時間推得更遠,感情拉得更近了。英文裏的「The Land」或「Hometown」,我們叫「故鄉」,把時空親切地連在一起。中國詩人甚至把空間概念「舊家」或「故家」當作時間概念「從前」用,彷彿提到過去就想起家。
開始是離家後,偶爾憶起的濃甘薯香;逐漸是流浪中,時常遇見的涼薄人情;後來是泥濘思路上,一踏就滑倒的激情;再後來是擁抱祖國的意識。結束前,慘的是歸不得:「我已無家,君歸何里?」悲的是不得歸:「天涯豈是無歸意,爭奈歸期未可期」;妄的是不得歸,被江南迷住的韋莊甚至還聽別人「未老莫還鄉,還鄉須斷腸」。但中國人的腸很韌,由於謀生、災難、做官、放逐、當兵、亡國而離鄉的,即使空腸也要回家。回鄉有的滿懷壯志,發現早已無家了,但總堅信家是自己創造的,那麼那裡便是故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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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客
ReplyDelete雨夜,好冷
一種自上而下的冰涼
雨點敲打我孤獨的靈魂
寒風 無情戲吻臉頰
我似一隻受傷的小鳥
抱緊雙肩 遊蕩
這個並不屬於我的城市
沒有人注意我的姿勢
沒有人在乎我的腳步
霓虹燈下映照的城市褶褶生輝
人們早已習慣在繁華背後隱藏的骯髒
沈重茫然, 腳步匆匆地...
卻找不到自己的坐標
社會城市的流言蜚語
無奈生命的顛倒乾坤
霧霧濛濛的劃破長空
擊碎我在城市尋夢的誓言
流浪,流浪
我只是流浪在城市中不知名的過客
面對城市疲憊的步履
我唯有撰擇逃避
尋找 屬於自己的簡單巢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