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長在基督徒不受尊重甚至歧視的日本社會,30 歲受洗歸主,42 歲因「冰點」獲朝日新聞社舉辦的千萬日圓徵文小說首獎而成名;之後無論發表小說、散文或小品,皆堅持以基督徒身分從事基督教文學寫作為終身志業。77 歲離世 (1999 年 10 月 12 日) 前,日本北海道旭川市的「三浦綾子紀念文學館」亦及時完成,印証了她在日本文學界所獲之尊崇。
三浦綾子女士將近 40 年的寫作生涯中,有近 80 本的著作付梓,中文譯本亦有25冊;其中最讓讀者難忘的應是成名作「冰點」上下集了。
影響三浦綾子信仰與作品的特殊因素,是戰爭、長年臥病與戀愛婚姻經歷。二次大戰之前,她是認真教學而熱愛學生的小學教師;日本戰敗帶來社會價值觀的改變,促她信心破產,又因肺結核及併發脊椎慢性骨炎住院臥床達 13 年之久 (24 至 37 歲)。生病期間,關心帶領她信主的有基督徒男友前川正(因病早逝),身為企業家的一對教會長老夫婦,以及後來娶她為妻的三浦光世等人。三浦光世不僅是疼愛綾子的終身伴侶與信仰導師,也是鼓勵她不因病弱之軀放棄寫作的最大支柱。否則像她這樣百病纏身的已婚女性 (後來陸續罹患紫斑症、帶狀泡疹、柏金森症等),如何獲得文學殊榮?。當年由於三浦綾子的作品大受歡迎,光世不惜辭去自身職業,擔任妻子的祕書,使綾子能夠專心創作;這種胸襟與氣度,在東方男性之中的確絕無儘有啊!他們夫妻之間的恩愛,由「尋道記」及「我的婚姻日記」中可略窺一二。
三浦綾子作品的最大特色是:書中常見思考及討論人生真諦的雋語。筆者認為,東方文學名家之中,能夠如她一般揭櫫人類罪性而又指出憐憫與盼望之路者,的確微乎其微。此其為三浦綾子可貴之處,也是她對讀者最大的貢獻。
而「冰點」在日本是家喻戶曉的小說,是三浦綾子的第一部小說,三浦綾子出生於北海道,「冰點」的故事背景便是在北海道的旭川,一個看似美滿的醫師家庭,底下卻暗潮洶湧,夫妻彼此感情冷淡,妻子夏芝在丈夫不在家時,與啟造的下屬見面,兩人言談之間頗為曖昧,為了不讓小女兒打擾,將她打發出門,結果三歲的女兒橫死溪邊。
啟造知道夏芝的行為後,嫉妒、不滿的情緒在心中燃燒,夏芝提議想領養一個女嬰代替死去的女兒,讓他產生一個念頭:何不收養兇手的女兒?等到女孩長成,再告訴妻子真相,懷著報復的心理,啟造從朋友處抱回一個女嬰。
之後夏芝意外發現啟造的書信,才知道原來百般疼愛的女兒是兇手的女兒,她憤恨的想著,卻裝作若無其事,只是對女兒不再親切慈藹,就這樣,這個家庭各懷心事的生活著。已經成長的女孩陽子,和哥哥的朋友互有好感,夏芝不願看到陽子幸福,將真相脫口而出,也讓敏感的陽子選擇自殺。
三浦綾子是基督教徒,因此寫小說時,每個人都有原罪,以基督教教義來說,人都帶有原罪,我不是教徒,也不從宗教的角度談原罪。我從「人性」的角度來解讀,人性的弱點讓每個人都有內心陰暗的一面,讓人們傷害他人、也被他人所傷害。
這本小說從陽子的天真熱情到降至冰點:啟造嘴上說要愛敵人,卻對自己的妻子無法原諒,足見氣量狹小;夏芝扮演妻子及母親的角色,卻不安於家庭生活,十幾年後,看似平靜的家掀起風暴,陽子對生命不再有依戀,她終究成為冰河,表面結冰,冰層底下仍有水緩緩流動,但很緩慢、幾乎是不動的了。
陽子最終平安無恙,也讓寒風凜冽的冰點中,注入一絲溫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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